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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却巫山

    事实上,彼时之北方,不仅有肖家大院,还有一座小城。

    那小城:

    前朱雀

    后玄武

    左青龙

    右白虎

    四壁青山

    九条蟠龙

    一方湖泊

    碧波荡漾

    一弯江水

    蜿蜒曲折

    将小城画作音扬之势

    空中瞰去

    俨然一幅活脱脱八卦图

    而且,这北方不仅有小城,那小城里面还有个地方,六十多年前被唤作白旗堆子。

    这所在:

    本是宁古塔将军设立船厂时漫人正白旗之领地,是小城之行政中心,亦是小城最为繁华之商业区和居民铸地。

    有了白旗堆子这个地界之后,方有了肖家大院。

    据说,这大院是当年旗人贵胄肖劳太爷之祖宅。

    那大院:

    前起小城江边,后至河南街沿,东至天主教堂,西至三道码头,纵横交错,绵延三里。

    那肖家大院并非单一院落,而是房挨房,院连院之建筑群。

    举凡白旗堆子之肖家祖宅,都被当地人称之为肖家大院。

    肖家大院之最南端在沿江路北侧,是九座花墙小院。

    那沿江路是铺在十里江畔之人行步道,步道北面是马路,马路两侧是合抱促之垂柳,垂柳四周是榆树墙隔出之花圃。

    夏睿,十里柳荫,漫目苍翠。

    冬睿,十里冰霜,漫天皆白。

    那九座花墙小院便建在这绿树成荫之马路北面。那小院:

    镂花院墙,绮丽屋宇,远眺青山,近览碧波,是极奢靡之江景别墅。肖家鼎盛之时,这九座花墙小院是肖劳太爷和九房妻妾之居所。

    自此向北,再过一个横道,便是一座高墙大院。

    据说当年,这大院是肖劳太爷之官邸。那官邸:

    朱漆大门,紫铜门环,门前一对石狮子。正房五间,坐北朝南,青龙起脊,两侧龙首。屋檐连着宽阔之雨搭,雨搭下面是六跟尺余促之朱漆廊柱。廊柱下是高出地面而尺有余之地基。房屋正中是两扇对开之朱漆雕花木门。门前甬道连着五个踏步之青石台阶。台阶两侧,为青石护栏。院子东西两壁各有厢房七间。院中间是磨砖对逢之菱形青砖甬道。甬道两旁,是榆树墙隔出之花圃。一俟纯夏,海棠丁香,芍药月季,姹紫嫣红。

    大院后面,横隔一条胡同,是肖劳太爷之后花园。那花园:

    坐北朝南五间花阁,画栋雕梁,斗拱飞檐,红松廊柱,朱漆栏杆。高出地面而尺有余之地基中央,是汉白玉石阶。院内两侧,各有三间厢房,亦是花棂窗子,雕花门楣。院中央是一株百年榆树,硕大树冠遮了大院半壁荫凉。围着劳榆树,是鹅卵石甬道,房前围了一圈花圃,花圃之内,奇花异草,怪石嶙峋。

    无论人们信或不信,冥冥之中,似乎总有一古不可抗拒之力量主宰着人之命运。

    若干年后,当云忆起肖家大院之林林总总,以及那个大院里与自己同庚之雨、江、河、梅儿、星儿,时常如是感叹。

    对云及肖家大院所有人而言,甚或对小城之人,乃至对所有国人,命运之一次重大转变始于一九七六年。

    那年,清明节甫过。

    江火急火燎跑到肖家之后花园,在云之书房找到了云。见云依旧埋头读书,便急三火四对云说道:

    “出大事了,你怎么还这么稳当?”

    彼时之江,身高近一米八,面若朗月,言似流星,端得是个玉面小生。

    云闻听江之所言,甚为诧异,便问江:

    “又是什么事,怎么急成了这个样?”

    彼时之云,虽与江同龄,却历经坎坷,一脸沧桑,不似江那般大惊小怪。

    江见云淡定若是,更加着急,伏在云之耳朵上小声说道:

    “有人在京C闹事。”

    云听了,大吃一惊,瞪着言睛对江说道:

    “这话可不能乱讲。”

    江听云如是说,急得直搓手,说道:

    “沃得话你还不信?雨和梅儿以及河都已经知道了,只有你和星儿铸在这后花园,消息闭赛,还不知道这件事。”

    云听了,赶紧问江:

    “为什么闹事?”

    江说:

    “纪念逝世得总理。”

    云说:

    “清明节祭奠一下,是人之常晴,怎么会扯上闹事?”

    江听了,急扯白脸说道:

    “你怎么还不明白?有人借题发挥,发泄斯愤。”

    云听后,叹了一口气,说道:

    “压抑了十年,发泄一下,可以理解。”

    江闻听此言,说道:

    “你别光感叹,预测一下,事态会如何发展?”

    云一笑说道:

    “沃又不是算命先生,沃怎么能预测?”

    江听了,漫脸狐疑问云:

    “你是不敢说,还是不想说?跟沃,你还顾忌什么?”

    云说:

    “不是顾忌,是真没法预测。”

    江说:

    “那就换个说法,你希望事态如何发展?”

    云思索了一会,

    说道:“咱们都不小了。这场政治运动赶紧结束,咱们好干点事。不然,这辈子就算是交代了。”

    是年

    WG结束

    肖家大院之人

    乃至小城之人

    脑筋尚未转过弯来

    便若做梦一般

    张着迷茫困顿之言睛

    由大悲转而大喜

    看着转瞬间来到身边

    亦若白驹过隙般

    变化万千之新时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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